后记二十八·学术大佬们的文艺汇演 (第1/2页)
今天没有正式的学术内容。
上午祭拜文庙,下午开幕庆典。
在连续好几人讲话之后,接下来便是文艺汇演。
“咚咚咚……”
“呜呜呜~~~”
战鼓敲动,号角响彻,仿佛瞬间来到战场。
一群舞蹈演员,穿戴纸糊的盔甲,手持刀枪踏步而出。
谢衍顿时欢乐得很,这尼玛大型歌舞表演啊,似乎在用音乐和舞蹈演绎某场战斗。
《大明太宗破阵乐》!
唐代《秦王破阵乐》的曲谱,已被瀛州总督从日本寻回。但只寻回了其中的琵琶曲,这是远远不够的。
因为《秦王破阵乐》属于燕乐(宴乐)。
燕乐是融合了雅乐、清乐和胡乐的一种杂乐。
而且这里所谓的“胡乐”,地域从甘肃一直延伸到波斯,甚至还包括高句丽和印度音乐。
雅乐,很多人都听说过,是从先秦流行到两汉的音乐,此后一般在严肃场合使用。
清乐,是以雅乐为基础,在东汉兴起的流行音乐。尤其是晋室南渡之后,又融合了吴乐(江浙)和西乐(荆楚),从曹操到陈后主等君王都非常喜欢。另外,一部分清乐也能用于宫廷、祭祀等场合。
燕乐,当然是隋唐兴起的,属于世界音乐大融合,隋炀帝和唐玄宗做出了巨大贡献。
从隋唐到现在的大明,民间一直是清乐和燕乐并行。
而且,不管吸收再多的胡乐,音乐理论方面始终以“五音十二律”为核心。
七声音阶当然也有,五音变一下就出来了,就连雅乐都属于七声音阶。
十二律始终在做细微调整,从先秦到大明,大幅调整至少在三次以上。但接近绝对平均的十二律,直至三十年前才算出来。
算出十二平均律的音乐家兼数学家,此刻就坐在大礼堂第一排的侧方。正在演出的《大明太宗破阵乐》,也是此人借照《秦王破阵乐·琵琶曲》进行的再创作,使用古今中外总计二十四种乐器演奏。
舞台之上,音乐开始变得低缓。
一些舞蹈演员踉跄倒下,手里的刀枪也落地了。他们互相搀扶着捡起兵器,先缓缓前进,又徐徐后退,似乎战斗并不顺利。
继而又以古琴为背景声,竹笛吹奏出田园气息,表达将士们对故乡的眷恋。而这种眷恋之情,又鼓励着他们为了故土亲人浴血战斗。
蓦地,二胡模仿出尖利的战马嘶鸣声,继而琵琶的声浪一声高过一声。
这是太宗皇帝亲率骑兵加入了战斗。
音乐变得更加激昂,战鼓和号角声再起。琵琶和古筝的声音交错,似乎在模仿两军对垒厮杀,那些舞蹈演员的动作幅度也越来越大。
“破!破!破!”
舞蹈演员齐声大喊,琵琶声渐渐压过古筝,战鼓的鼓点越来越密集。
十多种乐器开始大合奏,明军已突破一处敌阵,各种乐器声音混杂,演绎出兵荒马乱的战场氛围。
“杀!”
明军开始全面突破,敌人正在四散溃逃。
音乐变得欢快起来,以琵琶和二胡为引导,七八种乐器随之跟进,仿佛明军已追杀敌军上百里。
高潮过后,音乐再次舒缓,甚至还带着点哀愁。
舞蹈演员互相搀扶,既在庆祝战斗胜利,也为战死的同袍悲伤。
“大胜,大胜!”
战马嘶鸣声再度响起,太宗皇帝生擒敌酋归来,些许哀伤瞬间一扫而空,音乐变得更加恢弘壮阔。
“啪啪啪啪!”
台下掌声雷动。
谢衍也跟着拍巴掌,他以前不喜欢这种歌舞,此刻却被调动情绪仿佛亲临战场。
一个名叫杨麟之的老头儿被请上去独奏,正是十二平均律的测算者、《大明太宗破阵乐》的谱写者。
此人是朱熹的再再传弟子。
这个时空的朱熹,不但官至工部尚书,而且还是一位优秀的科学家。
事实上,另一个时空的朱熹也是科学家,可惜被人熟知的只有理学和扒灰。
随便挑几样来说吧。
历史上真实的朱熹,在山上发现螺类化石,说这是低地变成了高山。
他还给弟子写信表达疑惑,说福州赵氏测北辰与地面夹角为20度,自己测出来的却是24度(两人都是正确的,观测纬度不同而已)。并继续用浑天仪观测,得出北极星的位置不在北极。
他还设想过一种假天仪,把整个宇宙设计成巨大的球体,球体内部标注星辰位置并可转动,自己钻进球体就可观测星辰运行。
他还说雷电是气互相摩擦挤压造成的。阴阳气体相撞就下雨了。彩虹是阳光散射雨气而形成的。
另外,朱熹还研究数学,并用数学方法测定音律。
朱熹说格物致知,他是真的在格物啊,而非王阳明那样盯着竹子傻看。
这个叫杨麟之的老头,朝台下学者作揖,随即抱着古琴说道:“献丑了。”
叮咚声响,高山流水。
这一曲《高山流水》,是杨麟之根据唐代的四段《高山》、八段《流水》,自己再重新糅合修改而成。
台下学者皆闭上眼睛,听得如痴如醉。
一曲奏罢,又有几个学者被请上台,文科、理科的学者都有,各自抱起乐器给一位女歌手伴奏。
唱的是一首清乐小曲。
那些平时拿惯了实验器材的学者,演奏起乐器来居然还颇为专业。
好端端的学术盛会,竟然变成了才艺展示。
谢衍用右手食指挠挠额头,心想自己是不是也该去学一下。这些大佬都好牛逼啊!
“献丑,哈哈,献丑了。”
歌曲唱完,学者们放下乐器,上前几步乐呵着拱手。
一个个都笑眯眯的,并不觉得客串乐工会跌份儿,反而因为能露一手颇为得意。
“彩!”
谢衍身边那位医学教授,突然大声喝彩拍巴掌。
“老先生跟哪位很熟?”谢衍问道。
老头儿指着台上说:“右手边第三个,就是刚才弹箜篌的,是我读书时的师兄。他现在是岭南医学院的院长,伯爵,翡翠学士,精通治疗各种流行病,发现了十几种致病菌、虫。”
谢衍赞叹道:“神医啊!”
接下来的节目是杂剧,竟也是一群学者亲自表演,扮小丑的还是一位胖乎乎的玫瑰学士。
或许是胖学士的动作过于滑稽,把同台表演的学者搞得很不专业,演着演着居然全都笑场了。台上台下,笑声一片,丝毫没有学术大会的严肃气氛。
临近傍晚,开幕大会终于结束,接下来又在食堂举办晚宴。
煤油灯虽然亮度更高,但在室内燃烧有异味,自然不符合这种高级场合。
一座座烛台早就被搬进来,房梁上甚至还有几盏大吊灯。每一座吊灯,都带有大量烛台,还有反光灯罩进行聚光。
偌大的食堂,被照得彷如白昼。
小皇帝他们也没走,坐在距离舞台最近的一桌。
嗯,晚宴也临时搭建了舞台,有专业的乐团进行演奏,都是一些舒缓的清乐调子。
美酒佳肴陆续端上桌,甚至还有鲍鱼等海鲜。
端菜的侍者全是美貌少女,也不知道她们平时在哪里工作。
总会的副会长简短致辞,便让大家吃好喝好玩好。
跟下午的开幕会一样,谢衍的宴会座位也在边缘位置。
一桌可坐十人,他跟其他九人互相见礼,基本上文理学者各占一半。
很快就行起了酒令,谢衍一脸懵逼。
他不懂得平仄韵律,就算知道了规则,也根本没法参与,每次轮到自己都是罚酒。
同桌学者哈哈大笑,特别喜欢做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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