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克雷顿·贝略的情史及脏话艺术 (第1/2页)
“你因此感到煎熬?”
“不,我的意思是我已经习惯伤害他人了。”
诺里斯将窗户关上,转过身看着克雷顿,他的眼神比之前更认真,语气虽然没有变化,但克雷顿能感觉到,他前面所说的话都是为了这一刻。
“怎样,你现在是否会因此瞧不起我?”
克雷顿叹气:“并不会,我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哪有资格指责你呢?而且,我其实也有和你同样的感触.”
在关键时刻,他顿了一下,将原来想要坦白的内容换成了另一部分。
既然诺里斯没有和他讨论最近几年的事,那他也只说过去。
“我没有说过,但你应该是知道的,在还在军队的时候,我从某天开始再没和妓女联络,并且将过去的这种经历视作人生的一段不清白的历史。”
“这种改变是因为道德家的诘难?”诺里斯饶有兴致地问。
克雷顿摇了摇头,继续说明这件往事。
在他参军后的几年里,即使他的兄长乌伦时常劝阻,他也终究染上招妓的习惯。
他在自己家乡从来未得到同龄女孩的爱,而年纪又处于一个时常动情的阶段,免不了对那些花枝招展的女性产生一些幻想。而军营的规矩十分苛刻,军官们要求士兵畏惧自己胜过死亡,时常出现残酷的体罚,让人心情压抑,急需外物排解苦闷的情绪。
在这重重条件推波助澜下,克雷顿理所当然没有能抵挡住和陌生女人欢好的诱惑。
在那段时间里,他一直没有受到道德上的谴责。
双方都自愿,这能怪谁?也许这些女人就需要他手里的钱养家,很多贫困的寡妇都会靠卖身养育儿女——抱着这些想法,克雷顿心态平常地度过这些日子。
直到几年后的一天晚上,他与一个妓女行房结束,正躺在床上抽烟休息,那个女人突然面带笑容地开口说话:“你真温柔,我想把我女儿的初夜卖给你,她值得一个好男人。”
紧接着,她把那个克雷顿一直以为是雇来侍女的女孩叫了进来,要她脱衣服给他看。
当时克雷顿·贝略楞了一下,随后被这个违反他心中“常识”的话惊得跳起来,只来得及抓起裤子就从她们面前逃走了,之后再没有回去过,并且从此断绝了招妓的行为。
“我知道这在很多人看来可能只是一件小事,但它对我来说无异于告诉我‘我其实一直在用头走路,用脚思考’,从此世界在我眼中不一样了。”
“我能理解你的意思。”诺里斯颔首道。
一个女人为了奉献家庭、养育儿女而出卖尊严换取金钱的行为对克雷顿而言来说简直是高尚的,但为了金钱带着女儿一起出卖尊严?
“我后来想了很多,才意识到当一个人失去尊严之后,他们所看到的世界和正常人看到的也已经不一样了。失去尊严后,一个母亲竟能够将出卖儿女的行为视作理所当然,因为她失去自尊太久,而当一个人失去尊严还能活着,她便不会觉得尊严是必要的东西,所以她在做这件事时根本不觉得这是罪恶的行为。”
“另一方面,这个妓女向我出卖自己的女儿,是因为她是这个年轻女孩的监护人,她可以完全掌控自己的孩子,包括其人身买卖。而要是她能够掌控其他人,她也一定会出卖她们。而被她出卖的人最终也会变得和她一样,就像一场邪恶的瘟疫。”
“当我想到这一点,整个世界忽然充满了罪恶,连我自己也是,我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做过罪恶的推手了。”
“但之后你改过自新了。”诺里斯说,这和他不一样。
克雷顿叹了口气:“我之后开始和已婚女人打交道。”
他第一次做别人的情夫,并不是他主动出手,而是由那个女人掀起开端。
一个高级军官在自己家里宴请同僚下属,克雷顿·贝略也是其中一员,到了半夜,男人们都不再满足于在家里喝酒打牌,他们要出门找乐子,而克雷顿之前因为过人的酒量遭到了关注和一致的针对,反而喝得半醉没法随他们一起,只能在这位高级军官家过夜。
军官的太太亲自照顾他,他半醉半醒时透露出自己喜好雕塑艺术,谁知这位夫人竟也是个艺术爱好者,他们不过聊了一两个小时,克雷顿就已经将这个貌美的女人当做知己,不过因为她已经有了丈夫,他只将她当做一位朋友看待。
之后,这位夫人的丈夫又邀请他来自己家里,他们有更多相处的时间。
他们在相识后的再一次见面,克雷顿和这位夫人聊起世界各地的古今雕塑名作,他们相谈甚欢,时间都好像放慢了。
于是第二次见面,克雷顿说肌肉纹理之美。
第三次见面,克雷顿阐述材料对实际雕塑工作的影响。
第四次见面,克雷顿大谈如何塑造神性的面容。
第五次见面,克雷顿还要再说,这位夫人却不肯让他继续说了,她拉他去自己用于灵修冥想的独立卧室,表示今天一定要看看他的男子气概,克雷顿只好给她看了。当天,两个人的关系发生了突飞猛进的改变,他们成为了“情人”.
尔后的日子,因为那位高级军官频繁的宴饮,克雷顿总是有和他的夫人私会的机会,他们放纵了一次又一次。克雷顿·贝略虽然觉得罪恶,但又因为心中萌发的爱意驱使,让他不断做着这不道德的事。
久而久之,他竟觉得这突破世俗道德的爱情还有些浪漫。
但奇怪的是,之后他再提起艺术,这位夫人就没有一开始那么有耐心了。
某天,他又一次和那位夫人私下相会,在欢愉之后,出于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理,热恋中的他突然想知道这段关系到底算什么,于是他问那位夫人:
“我们现在算不算在偷情?”
这真是个傻问题,大概所有人都知道问题的答案,克雷顿在问出口时就后悔了,但和他躺在一张床上的女人却给了他一个意想不到的答案。
“当然不算。”
“怎么不算?”年轻的克雷顿居然反问了回去。
女人的回答再次超乎他预料:“因为我丈夫知道我们之间的事啊。”
“他知道?!”
“不然他老是邀请你来我们家干嘛?”
禁忌的爱和浪漫一瞬间从克雷顿·贝略的脑海里消失了,包括作为这件事开端的艺术本身。
他茫然地看向卧室里的别处,想要从其他的万事万物中证明刚才的一切都是虚妄。在这个过程中,他的视线不小心转到女人床尾立着的穿衣镜上,镜面里反射出一对庸俗到不能再庸俗的男女,而且都没穿衣服。
“后来我才知道这段关系里并不存在爱,也不存在第二个喜爱艺术的人。考虑到我们之间的地位差距,如果将我们的性别转换,那这件事就和色情狂男主人让自己的妻子为自己物色知书达理的女仆没什么两样,我知道我所奢望的事物根本不存在,但我还是为了满足肉欲继续了这段关系两个月.”
而在那之后,他还一直被这样的女人吸引,一次又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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