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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芷漩:“然后呢?”
靖王默了一瞬,唐芷漩接话道:“挟崔崭以令其大军?将他手中几万兵马收编进‘霆威军’再挥师进京直捣皇城?改朝换代登位称帝?是这样吗,王爷?”
靖王想说“自是如此”,却不知为何在她这些似是质问嘲讽的语调中略略犹疑,仿佛他只要答了,对面这女子就会说出一大堆令他止步不前的话语来。
果然,就听唐芷漩说道:“镇国公的言家军不会坐视不理,有青洲皇子的北齐不会袖手旁观,崔老将军从前旧部不会见死不救,孤芳阁不会置身事外——敢问靖王爷的篡位一事,有几成胜算?”
靖王微眯双眼看了唐芷漩一阵,忽而抬手一挥,外面走进来四个强壮仆役,吩咐道:“请唐大人去后院歇息,没有本王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
布恩台在靖王府附近,皱眉踟蹰。他本是在这附近埋伏着等待崔崭自投罗网,却被崔崭设局活捉,并将他手下的人马俘虏过半,以此威胁他听从安排。布恩台带出来伏击崔崭的都是他的精锐,万不可失,因此只能听从崔崭的命令进入靖王府蒙骗靖王。但如此一来,不仅他与靖王的合谋就要失败,且崔崭活着,他就不可能再被松格图重视半分。左右为难之下,布恩台在进入靖王府的瞬间打定了主意,如平常那般笑着走进去,高声笑道:“王爷,我将崔崭擒住了!”
靖王闻言而出,笑道:“你长进了,竟能活捉大景第一战神。”
布恩台有些许心虚,却仍是笑道:“也是王爷的计策上佳,崔崭又因那唐芷漩被俘乱了心神,才中了埋伏。他倒是硬骨头,一句求饶也没有,只说只要唐芷漩毫发无伤,他愿配合我们的计策。”
靖王沉吟了一瞬,不屑地笑道:“是个情种?还真是随了他父亲了?呵。”
布恩台跟着笑了一笑,提醒道:“不要在崔崭面前说这些,他估计还不知道他到底是谁的儿子。”
靖王瞥他一眼:“死了你这条心,连唐芷漩都知道了,崔崭能不知道?”
布恩台微惊,说道:“那更不能让他见到我父王!快,马上见崔崭,让他调军来归于你的霆威军,之后我立即杀了他!”
靖王却道:“不能这么快杀了他,要让他随本王回京,只有他才能调动他的将士,本王要让他的大军作为入侵皇宫的先锋!要让世人都看看宇文世兰的儿子是如何篡位!等他处死了皇帝,届时本王以勤王之名将他就地正法,还有谁能说本王登位名不正言不顺?”
布恩台心中又惊又怒又感慨万分!惊怒的是靖王此时说的已与最初商议的不同,最初他明明说收归崔崭的兵马之后就杀了他,好让布恩台承继忽兰国主之位,再与自己一同向京城进发!感慨的是他按照崔崭所教对靖王说话,果然就令靖王暴露了本心!
布恩台压下心中恼怒,继续按照崔崭所教,说道:“王爷您本就是皇族正统,有什么名不正言不顺?如今的皇上没有子嗣,皇族中就只有你最为合适继承大统,只要你带大军突入京城,无人敢置喙半句!”
靖王果然也是按崔崭猜测的那般回答道:“你知道什么?本王戍边多年,无召不得入京,一旦率军入京就视同谋反!只有让崔崭这西征将军先头回京才不会引人怀疑!本王只消将大军混在其中便是!”他握住布恩台的手臂,安抚道,“你不必忧心,反正你父也以为崔崭死了,他也愿意与本王联手,你就据此带着忽兰军同本王一同拿下京城,之后本王绝不会亏待你!”
一切都与崔崭所言一样,这靖王从来就没打算真心帮自己成为忽兰国主。按靖王这意思,似乎还要将忽兰国主封给自己,直接将忽兰划归大景似的!布恩台若真随靖王征讨,只怕待他回来时,忽兰已经变成王叔诚王的天下了!
布恩台心中转了几转,想起崔崭的话打算试探最后一次,咬牙说道:“我是愿意追随王爷的,不过总得先剿了诚王这心腹大患,不然忽兰终究无法完全臣服于王爷脚下啊。”
靖王听了这句很是愉悦,拍了拍布恩台的肩说道:“你是最为识时务的,有你这句话,本王自会为你担待!”
布恩台此时已完全相信了崔崭所言,压下心头怒火,也笑着说道:“好,那就兵分两路,王爷安排人马随我先灭了诚王!”
“不急,”靖王道,“先将崔崭押至水牢,给他灌点东西才能放心驱使,那东西你熟,你亲自去办。等崔崭完全为本王所用,本王的精锐尽你调用!”
布恩台:“好,那我就将崔崭先押进水牢。王爷要一起么?”
靖王:“不必了,本王交给你自是信你!”
靖王看着布恩台快步离开,露出由衷的得意笑容,像是一扫这么多年的怨恨!他命人将唐芷漩秘密押往别处,吩咐唐芷漩不能有任何闪失,然而看守唐芷漩的人惊慌地前来禀报:“王爷!唐大人她、她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