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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崭:“朝局稳定时尚能将这念头埋藏于心,可是但凡有些许希望,这念头就会蠢蠢欲动,难以压制。”
言霁川叹了口气,转而低声笑道:“就跟你与唐姑娘一样吗?嘿嘿,她对你的意思你都知道了是吧?”
崔崭立即低声提醒:“别瞎说,她对我……没有什么,都是我单方面的。”
言霁川故作鄙夷地瞥他一眼,说道:“云入画又不在,你慌什么?”
崔崭:“若说习惯了,对她不好。何况这些话有损她的清誉,再者终究是我——”
“行了行了,我错了,我再也不说了。”言霁川嫌弃地偏头,崔崭淡淡而笑,又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声问道:“你怎么看出她……”
言霁川嘿嘿一笑:“想知道?你屋里那把弓,给我。”
崔崭:“拿去便是。”
言霁川倒抽一口冷气:“找你要了五回了都不给,今天一句话就给了?啧啧!”他故意吊了一阵崔崭的胃口,才点了点面前桌上的酒壶,“你这酒,是温过的。”
崔崭没明白,疑问地看着他,言霁川笑道:“别人的酒可都没温过,这是唐姑娘命人特意给你温的,许是怕冷酒伤身引你腿疾复发。我是沾你的光了才能喝口温过的酒呢。”
崔崭不免看向唐芷漩,见她正与宁怀瑛说着话,两人看起来颇有些交好之意。言霁川也顺着崔崭的目光望过去,不觉一笑:“哈哈哈唐姑娘这份胸襟可真是少见,要不是你心里只容一人,我看把她俩一起娶了也挺好。”
崔崭瞪他一眼,说道:“不可胡言。”
言霁川乐了:“说说也不行呀?你可真是护得紧。”
说话间,打听消息的宫人走了过来,行礼后凑近崔崭身边低声耳语一番,崔崭又问了几句后退走。言霁川见崔崭凝眉不语,问道:“情况不好?”
崔崭低声道:“听闻皇上对皇后有孕一事毫无喜色,还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又给颖妃宫中增派了侍卫,给柏珹殿下的护卫也超过了应有之数。傅堂觐见过皇上好几次,也不知如何对皇上进言的,皇上言谈间已有立皇后腹中之子为太子之意,但在傅堂走后,皇上砸了御书房中不少物件儿。”
言霁川:“皇上怎么像是有点被逼无奈?看来傅堂手里有了不得的东西啊……”
崔崭:“不管是什么,这么早宣布怀的是男胎,傅堂真是坐不住了。”
言霁川:“会不会是太皇太后故意宣布的?”
崔崭:“也有可能,若真如此就是在逼迫傅堂不得不行动。”他微微摇头,“缪赤雪在北齐登基不久,此时还算安分,大景应当趁她根基未稳时与北齐多通往来,互为掣肘,这样她缪赤雪再想侵犯大景也得掂量掂量她是否为民心所向,而不是谋算内斗自毁坚阵给敌国可趁之机!”
言霁川叹气,说道:“别气了,朝堂不是一直这样儿?不是这个闹就是那个折腾。眼下该当如何?要不我回北边守着去?”
崔崭:“缪赤雪暂时不会如何,眼下关键的是柏珹殿下的安危。”
言霁川:“皇后起码还有半年才生产,柏珹殿下这么快就有性命之忧了?”
崔崭:“宣布男胎就是告知所有人中宫嫡子才是天命所归,那另一个皇子就很碍眼了。”
太皇太后更衣离席,吩咐众人继续欢饮。唐芷漩起身走到崔崭与言霁川之间,说道:“多饮了几杯有些泛晕,二位大人也是吧?要随我一同出去散散吗?”
这是有话要说。崔崭与言霁川都站起来,随唐芷漩向外走去。
待行至宽阔无人的僻静处,唐芷漩说道:“时间不多,我便开门见山了。怀瑛郡主告诉我,皇上对皇后这一胎很是愤怒,似乎皇后是用了什么不入流的手段有了这个孩子,皇上第一反应竟是让太医开落胎药给皇后,若不是傅堂急匆匆入宫阻拦,皇后这一胎已经没了。”
崔崭和言霁川都有些惊异,唐芷漩继续说道:“皇后甚为着紧这一胎,因惧怕皇上怒火已避至行宫养胎,傅堂将府中护院好手都送过去护卫了。另外,太医诊出男胎一事,”她似有些不解又不悦,“是太皇太后敦促太医所为,怀瑛郡主听到的传言中甚至有说太医并未诊断出男女。”
崔崭的面色逐渐凝重,问道:“郡主所言,你看有几分可信?”
唐芷漩:“至少七分,剩下的三分是因为我与郡主并不熟稔,未知她对我言说这些的目的。但依我看,郡主只是当闲话讲与我听,以免坐在一处无话有些尴尬。”她眸中也染了忧虑,看着崔崭说道,“柏珹殿下的安危要紧,但我们又无法插手宫中防务。”
崔崭连忙安慰道:“皇上已布排此事,何况再如何大胆,那些心思猖狂之人也不敢在宫中直接动手,至于饮食一类也一直有专人负责验看,你切勿忧心。”
言霁川笑道:“你们俩什么时候这么默契了?想到一块儿去了啊。”
唐芷漩忽略了这句话,迎着崔崭因这句话而柔暖的目光,说道:“傅堂上一次拉靖王下水没能成功,这次恐怕会再下狠手,不得不防。”
崔崭点头,说道:“这是自然。西境若有消息传来,我会第一时间告知于你。”他认真地看着她,“傅堂若要有所动作自会去调兵,你之前蒙骗他之事便会显露,你要多加小心。”
唐芷漩:“嗯,我会的。如今京中能带兵之人以你为尊,傅堂定有针对你的防范之法,你亦不可掉以轻心。”
言霁川见他俩你一言我一语还互相望着地说话,不免笑起来,想着是不是应该退开些,却又有些担心宫里人多眼杂,看见他二人单独在一处会有什么传言。正在犹豫之间,就见太皇太后的贴身宫女毓秀快步走了过来,对三人行礼后看向唐芷漩:“唐大人,太皇太后召你见驾。”
唐芷漩:“就我一人吗?”
毓秀:“就您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