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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太阳会落下,但是终将升起!(求月票)

第90章 太阳会落下,但是终将升起!(求月票) (第1/2页)

南翰文抬起头,看着外面的阳光,打了个哈欠。
  
  他的眼底倒映着这时节的江南,风中已带着了些微的冷意,但是不刺骨,没有那种凌冽的的寒意,似乎是因为今年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些。
  
  陈鼎业死于刀兵,大汗王崩于战场,剑狂乘龙,绝迹于江湖;应帝持剑,消弹于天下。
  
  而那位末代赤帝,则是以一把烈烈的火,为这八百年风流意气画上了一个不完美却圆满的结局。
  
  陈皇,应帝,草原的霸主,射飞鹰的神射,君王,侠客,这在过去一甲子之中一一地登场,展露自己才气和锋芒,叫这天下人的目光都被他们吸引和占据。
  
  仿佛皆天命之雄杰。
  
  在这时代洪流之中彼此争锋的群雄们,却在短短一年时间里,次第凋零而去了。
  
  南翰文年轻的时候读书,澹台宪明要他读史,读一遍不行,读第二遍不行,
  
  他便恼火起来,只在山神庙里面读书,懒得造饭,就熬粥之后,等其冷了凝固,
  
  切成好几块,饿了就塞嘴巴里面吃冷饭。
  
  如此刻苦数年,才有所成。
  
  意气风发去问澹台宪明,却被那时的中年儒生安排了个小厮的职位,南翰文那时候呆滞,澹台宪明笑着道:「且先让你奋勇用功,刻苦争斗,再告诉你,刻苦并无意义。」
  
  「便是我教给你的第一课了。」
  
  「天下的规矩便是这样。」
  
  「刻苦所修,并无所用;读书许多,却都派不到用场,并非是一切勤奋苦功,都有意义。」
  
  南翰文那时屈。
  
  澹台宪明却又笑道:「却读‘无用之书’,方知道书中百味,且从世情里锻炼一番。」挥袖让他去了,那时候年轻的南翰文屈。
  
  此刻回忆起来,那时候的儒生气度还从容正大。
  
  虽然澹台宪明说,是无用之书。
  
  但是南翰文却还是觉得,那时读史的日子,才让自己定下心来,中年时才可以在那陈国留下,而如今白发苍颜,却又有另外一番气度。
  
  此刻看着这江南,这天下,却莫名有种,年少看史时的感觉了。
  
  南翰文煮茶。
  
  天下乱世,开始的总也是热闹。
  
  这边英雄,那边草莽,次第而起,你方唱罢我登场,彼此争斗,见那大争之世,见了那豪雄绝地,年少奇才,最后却皆凋零,于是这时代翻篇,进入下一个盛世。
  
  烈烈的英雄气,开始多热闹,后来就多寂寥寂寞。
  
  许是如此。
  
  就连这江南的风都带了些微的冷意。
  
  外面那书童在扫落叶了,在曲翰修去世之后,南翰文将他收养,作为自己的书童,那位礼法的大名士去世的时候,给南翰文留下了许多的书卷。
  
  南翰文捡起来了曲翰修写下的东西,继续编撰新的礼法。
  
  所谓的礼法,不过只是道德和律例。
  
  曲翰修在留下的那些卷宗里面写道:‘老夫曾和秦王谈论天下的未来,也曾经窥见了秦王的气魄和胸中波涛,说实在的,他的眼光太远了,竟也自成体系,
  
  颇有高屋建领之感但是,太高了高得超过了这个时代百姓和九成之人可以理解的,剩下的一成中的九成九,也难以窥见其胸中波涛之一端,以如此的眼界气魄,行非常人之举措的话,
  
  定难成效‘小子,可知何为礼?’
  
  礼者为道德,你我———·
  
  那卷宗在写到这里的时候,顿了顿,笔墨沉淀晕染成了一片,旋即才继续落笔了,南翰文竟然能够在这一顿,和继续写的动作里面,看出来了许多的洒脱。
  
  ‘应当是你了,记住,所谓的礼法,就是要让此刻时代的百姓之心,和秦王心中所见光景之中,建造的台阶和桥梁,一者太高,一者太低唯独约之以礼,戒之以律,才可以逐步往前礼法二字,并非是什么糟糕的,如同洪水猛兽般的东西‘可怖可憎的,不过只是【腐朽陈旧】罢了曲翰修的文字里面带着一种不屑一顾,故人说见字如人,一个是字里面便可见得风骨,但是这个不准确,另一个便是,在看故人之文字的时候,就仿佛故人未曾离去,还在闲谈。
  
  南翰文忍不住微笑:「还是一如既往啊,曲老。」
  
  「看似不着调,但是每每又有惊人之言。」
  
  旋即翻过页。
  
  曲翰修的文字有些焦急道:‘另外,记得啊小子,你们编撰完新的礼法之后,一定一定把我的名字也写上去!
  
  「老夫,当有大名耳!’
  
  ‘不要说什么俗气!‘
  
  功成名就,本就是我辈儒生一生所求,厌恶的该是欺世盗名之辈。堂堂正正所作所为,而名传于千古,不是本来该追求的事情吗。’
  
  「记得啊,千万记得。’
  
  不要忘,要不然老夫每年去找你———·
  
  南翰文把这一卷卷宗闭上了。
  
  小书童捧着茶进来,看着南翰文先生按着眉心,先是着脚把这茶器放在桌子上,然后才倒了茶,疑惑道:「先生怎么了?」
  
  南翰文叹息:「被文字吵到眼晴了。」
  
  小书童疑惑不解。
  
  文字怎么会吵到眼睛的?
  
  眼睛能听到?
  
  南翰文没有说什么,只是笑着喝茶,拿起自己准备的卷宗,看了一眼放在桌子上的,曲翰修的毕生所学,他也会将这些卷宗里的文字学会,然后记录下新的东西。
  
  然后传遍后世吧?
  
  他忽然笑了。
  
  他想到一个绝妙的点子!
  
  你只是说,要千古留名,可没有说是要留什么名字吧?
  
  于是南翰文决定,要将曲翰修的这些卷宗,还有那个虽然智慧洒脱,却又市偿得很,恨不得拎着人耳朵大喊着要名望的信笺流传下去。
  
  千古之后的人,也要被这家伙吵到眼晴了!
  
  南翰文微笑起来,看着那新,道一句:「老东西。」
  
  去和千年后的人对话吧!
  
  然后起身离开了,迈步走过江南的街道,行人的脸上还算是宁静,已经从之前的战争中渐渐回过来神,姜万象身死,姜素亲自抬棺扶灵。
  
  算得一句天下素。
  
  也因此,整个应国此刻都在君王去世的事情里,而在这不知道真的还是假装,亦或者是两种感情都有的悲伤之中,应国还潜藏着更多的问题。
  
  姜万象死,天下未定。
  
  他的两个儿子,皆是壮年。
  
  谁人能承担着应国的天下,成就应国大帝。
  
  亦或者说-
  
  一谁有器量,谁有气魄,去和秦王放对在想到这个的时候,整个秦的人们都带着一丝的自豪起来了,那种仿佛太平之世才孕育着的信心已开始出现了,这也是盛世的基础。
  
  在秦王苏醒之后,整个麒麟军的军心,天策府的秩序都迅速恢复过来,天策府的那些先生们开始推行秦王的要求,安抚百姓,发展农桑,抚恤士卒,准备应对新的大战。
  
  万事稳步向前。
  
  南翰文走过街道,走过那一个熟悉的摊贩,走到了天策府之下的一个府衙里。
  
  七年前那个只是顶着个名头的天策府。
  
  只是彼时在宗室和群雄的逼迫之下,那时候的赤帝姬子昌不得不选择押注在了这个年少胆大,带着一票前土匪,贼人的流浪兵团,就跨越万里,做下一个惊天动地大事情的少年身上。
  
  直接给了自己能够给的最大的封号,让他开府。
  
  天策之名,那时候不过只是个虚头名望。
  
  但是如今,这府衙之下,分设十二座官衙,天下偌大数万里,西起至于西域三十六部圣山之颠,东至于波涛汹涌入海之处,北至于草原极北的火山,南至于群山大川瘴气丛生的西南。
  
  如此辽阔之地的大道上,修建驿站,日日奔马不息。
  
  天上飞鹰振翅。
  
  将天策府的命令传递到各地的不同地方。
  
  足以影响着这个天下的各个地方,影响着这个时代,甚至于,是已经在拨动整个时代的方向。
  
  此地当真,犹如天策。
  
  天可汗之策!
  
  南翰文和镇守大门的麒麟军战士点了点头,拿出腰牌,然后才夹着卷宗往里面走,却见得一位皮肤偏暗,眼瞳大而明亮的少女快步往出走,腰间挂着史官的腰牌,还有牛角柄的匕首。
  
  后面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郎,扛着战戟,大喊:
  
  「喂!!!」
  
  「萨阿坦蒂!」
  
  「我不过就只是想要和你开个玩笑啊,不要这样生气好不好。」
  
  是秦地史官,着作郎萨阿坦蒂。
  
  还有麒麟军骁卫,萨阿坦蒂大人的护卫,三重天境的薛长青校尉,他们两人于数日前,摸排出来了应国混进来的家伙,薛长青战斗时候,有所突破,距离四重天不远了。
  
  年少武功就不错,跟着萨阿坦蒂去见这个时代。
  
  实在是长进了许多,但是有时候还是会闹少爷脾气,会和萨阿坦蒂起来冲突,是麒麟军年轻一代颇为出挑的两个人。
  
  「南先生好。」
  
  萨阿坦蒂标准行礼,然后离开。
  
  薛长青啊啊啊地跑过去。
  
  然后又蹬后退,行了一礼:
  
  「啊,是南先生。」
  
  「南先生好!」
  
  「南先生再见!」
  
  薛长青打了个招呼,然后扛着战戟狂奔而去了,南翰文看着他们两人,无奈微笑,麒麟军年轻一代里出了些人的,在自己的领域都有值得称道的事情。
  
  南翰文继续往前行去。
  
  又见得了七王阿史那步来此,是回报草原的安定情况,他们点了点头,打了个招呼,这位七王的肩膀宽阔,在大汗王死去之后,以超乎寻常的速度成长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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