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心 (第1/2页)
他们都从工作所在地回到老家湖南,节日将二人空间的距离拉进了一大截。
林木说要去杜薇的城市看她。
那天杜薇去火车站接他,看着穿着白色细条纹衬衣的林木走出验票口,胡子剃得很干净,头发也剪得很精神。只是分离六年的二人多少还有点久别重逢的小尴尬。
这点小尴尬在入驻林木预订的酒店后还保留了一小段时间,直到到外面吃完饭,回酒店洗完澡后便完全被双方的肉体交融化解了。
分别的六年一下子像是被压缩不见了,俩个人粘在一起,像是不曾分开过,这六年,就像是经过了命运的允许,仅仅让杜薇的思想开了一个小差,然后又将她拉回到现实。
面对林木如饥似渴的渴求,杜薇谈不上渴不渴望,只是感到一切都已不容自己拒绝。事到如今,除了林木是可以抓得住的现实,自己又还拥有什么呢?这么多年的奋斗,却始终停留在为生存而战上罢了。
杜薇苦苦挣扎了六年之久,什么也无力改变,什么也无法希冀,只有林木,一直在那里,等着她这一瞬间的回眸。
杜薇将一次跟好友远足买的银手链脱下来,戴到林木的手腕上,那手链上有两条银质的金鱼,她流着泪,说道:“我觉得假如哪天我不在了,可能灵魂还在这两条鱼里。”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她感受到的,尽是生命的空虚和无聊。
吃饭如是,工作如是,做爱也如是。
林木回应给她的,尽是温柔的爱抚和关切的目光。
他永远不懂她的思想,舒南一眼就能看穿的事情,他可能花一辈子也无法弄懂。杜薇想。
但是他愿意迁就她,也只有他愿意。
酒店房间内的一切都是空白的,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床上用品,白色的台灯,连林木原本黝黑的脸庞,也有点反光地泛白,一如杜薇惨白的人生。
杜薇没有想以后,没有想接下来林木和自己还会怎么发展,毕竟今天以后,二人又将南辕北辙。既然林木对她没有要求,她也没资格再对他要求什么。
她勉强同意了家人安排的相亲局,对方又是搞计算机的,头发稀少,略微显得有些腼腆,他姐姐坐在旁边一直替他发言,一开局就迫不及待地介绍他们家的情况,说是在市里有好几个门面出租,弟弟为人老实,做计算机硬件设备的,薪资也很稳定。然后一个劲地要求杜薇先互留个电话,再联系。
没有比较就没有标准,但时候杜薇生来对金钱没太大的概念,她不习惯去比别人的经济条件,放在头脑首位进行对比的,往往是对人的整体印象,是自己愿意给出的感情多少,是俩个人在一起的舒适度。
杜薇有点恍惚地坐了会,只是不想太驳了介绍人的面子,然后不太想呆下去便找个借口先行告退了,电话号码也没有留给人家。
爸爸用摩托车载杜薇回家,说出来令杜薇颇为感动的话:即使有点钱我也有点看不上。
可能是略微有点秃的前额,可能是不善言辞的性格,给了爸爸不好的印象吧。
是啊,爸爸终究不是卖女儿的人。
配合着家人们走完过场的杜薇,开始初步意识到自己追求的完美男友和完美的爱情大约永远不会实现了。
回到深圳后,林木和杜薇仍保持着频繁的连线,杜薇将日常生活和工作中的一些芝麻蒜皮的小事一一说给他听,这也成为她消遣当前时光的一种平凡度日的方式。
杜薇的生活,仍然得过且过地过着,只是自以为王伟曾经带给自己的爱情之光熄灭以后,她不再存有过多关于爱情的幻想,就连舒南的印象,也逐渐在头脑里变得模糊起来。
王伟不属于她,舒南自然更加不可能属于她,他们好比断线的风筝,好像一场梦、一场云烟、一份虚空,都是她抓不住的过往。
毫无疑问,林木并不曾存在于杜薇对爱情的幻想中,但却只有他,是真实鲜明地存在着的现实。
但是,这份现实,爱情的现实,包括生活的现实,都是如此地残酷,如此地乏味,如此地让人无所向往。
但不管怎么样,日子总算得以平静、顺利地进行下去。
杜薇每天怀着很小的期盼上班下班,这份小小的期盼有可能是一份美味的工作餐,一份少得可怜的准时发放的薪资,一种工作能早点结束的期盼,或者是一条林木发来的消息。
从上班开始就开始盼望着下班,下班以后可以回到自己出租屋的小天地,打开电视机观看自己喜欢的电视节目,当天的新闻,泰国剧、韩国剧、印度剧,综艺节目非诚勿扰、中国好声音、我是歌手,可以漫无目的地上上网、聊聊天。
杜薇很不喜欢一个人的周末,不管什么活动都愿意参加,她觉得自己有无尽的精力或活力,并且必须将它们充分发泄出来,那才是不悔的青春。
她有时候跟谢莉俩个人在KTV唱歌,从上午到晚上,将能记起来的会唱的歌全部唱过一遍才肯罢休。那段时间,每到周末一有时间,杜薇跟着谢莉参加一些驴友的户外活动,将深圳大大小小的山:莲花山、笔架山、南山、梧桐山,都爬了个遍,爬的时候大家背着各式野营装备和大西瓜,在山上烧火锅吃,也到海滩边徒步、露营,但她恢复了自己内向的性格和沉默的本性,在一群叽叽喳喳、形形色色的男男女女中,显得很不起眼,好多次活动下来,除了自己唯一的朋友谢莉——她是一个很擅于交际的人——进一步深交的人几乎没有,虽然期间也吸引过俩位男士的注意,并对她发动过似有若无的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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